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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一计不成(修)

倏地,林饭饭整个人被他按住肩膀扣在墙上,身后水泥石灰的墙壁泛着凉意,他欺身压过来的一瞬间,她整个人不知所措。

“霍垣北你疯了啊?”

“我没疯,我很清醒。”

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你耍的团团转。霍垣北指关节慢慢缩紧,修长的手指离开她身上的衣衫,摁在墙壁上,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
他的确很冷静地吐出这两个字,只是瘦削的脸颊偏了偏,眼神微微躲闪,刚好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
“那你现在要干嘛啊?”林饭饭莫名其妙,“你还想对我做点什么不成?”

这个角度的林饭饭比平时增添了几分柔弱,白皙的肌肤投在暗处,脸蛋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,她垂落的睫毛飞速地颤抖着,霍垣北以为她在紧张。

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也会害怕?

莫名的,这个认知令霍垣北有些意外之感,内心的异样让他分辨不出自己此刻的情绪,如同有一根最柔软的羽毛正轻轻骚动着,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饭饭。

今天在山上的人不止是有她们姐妹三个,霍垣北无意中闻到了食物的气味,便过去看了看,只不过碍于不好出面,所以林饭饭她们也不知道霍垣北也在。

他看到林饭饭熟练地整理食材,做饭煮鱼,甚至动作神情都带着和以往不同的温和柔软。

那一瞬间,霍垣北觉得自己被她戏弄了。

以往的欺负打骂都是她为了折辱他故意的么?

如果林饭饭不曾改变,霍垣北或许对这个心思歹毒的村头大姐大不会有一点其他的想法,但现在他发现林饭饭一直以来的恶霸形象都是伪装。

那么对待他,便是戏弄。

短短一瞬间,霍垣北心头闪过很多个念头。

两人僵持了一会儿。

其实林饭饭倒不是真的担心霍垣北对自己做什么,她担心的不过是和他有上什么牵扯。原本她打算远离男女主,找到机会就带着林苗苗和林絮絮从这个莫家村走出去,去县里,去镇上,随便去哪里都好,只要她有一门手艺,总不会叫她们三个人饿死。

现在倒好,男主自己倒是三番两次跑到她面前来刷存在感,林饭饭内心怄火却又无处可发,气得直哆嗦。

“不会。”霍垣北淡然道:“我为什么要对你做什么?”

话是这么说,可他离得却越来越近。

幽暗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她自己的模样。

“那你找我什么事?”林饭饭板着脸,“还有,你往后退退,呼吸都喷到我脸上了。”

一句话噎的霍垣北沉默不语。

咬着牙,霍垣北冷脸拉开了两人的距离,“我见你一整天了没个人影,地里的活还没干,过来提醒你一句。”

“奶奶正拿着棍子找你呢。”

“霍垣北。”林饭饭叫住想转身离开的他,“你是不是讨厌我。”

她在陈述,而非在困惑。

霍垣北闷了声。

半晌,他道:“对啊,讨厌。”

好像……也没有那么讨厌了。

听完他的话,林饭饭提起来的心可算是放回了肚子里,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霍垣北说喜欢她,既然现在霍垣北对她也没有好感,这她就放心了。

等霍垣北走了,林饭饭喜滋滋地拎着螃蟹往村里靠近土路的方向走,这老人家可不是一般人,当初抗战时期,老人家参加过两三次革命战斗,在村里的威望很高。

这老人家就姓莫。

莫家村的莫,这里当初就是以老人家命名的,也算是为了纪念老人家的牺牲奉献的精神。

原本莫老爷子是村长,但他年岁越来越大,实在是有心无力,况且他终身未娶,身边实在没有能照顾的人。

而现在的村长是民众呼声高一些,才能顺利地走马上任。

林饭饭还记得在书里,这莫老爷子曾经帮过她一次,不过那个时间点是在之后的很多年了。凭借女配林饭饭在书中的形象,她真没有把握莫老爷子会接受她的好意。

门外的院用木栅栏围上,左半边的土地已经长出不少的蔬菜,右半边则喂得鸡鸭,门口停放着一辆蓝色的摩托车,这是那个年代出行比较稀少的交通工具,但对于林饭饭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自然见怪不怪。

门是虚掩的,用一根棍子拄着。

林饭饭迈过门槛,往里面走去。

说实在的,莫老爷子家的摆设才真正给林饭饭八十年代的感觉,所有的用具都擦干净放置整齐,几张黑白的照片挂在墙上。

“莫老爷子。”

空气中弥漫着老人身上特有的气味,还有食物煮熟后的味道。

林饭饭一眼就瞧着坐在炕边弄鱼线的莫老爷子,老爷子今年八十多了,身体看起来仍然很硬朗,鼻梁上架着老花镜,满是伤痕的手正颤颤巍巍地摆弄着手中的鱼线。

老爷子似乎耳朵不好使,林饭饭又紧忙喊了一声,“莫老爷子。”

这会,他抬起头。

不过很快又收回了视线,忙活自己的事情,对林饭饭的存在假装看不到。

“老爷子,我来看看您,这是我今天刚做好的螃蟹,特意拿过来给您尝尝鲜。”

“……”

沉默好一会儿。

莫老爷子鼻子动了动,似乎是闻到了香气,“你放那吧,我可真是怕了你了。”

先前这林饭饭没少上老爷子这作妖来,不是今天摘了他家一根黄瓜就是明天宰了老爷子家里的一只鸭,时不时还用石子,玻璃弹珠骚扰。

搞得莫老爷子这个阅历丰富的老江湖也没看出来,今天的林饭饭到底要干嘛。

“爷爷,先前是我不对。”林饭饭道:“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,我这来给您赔礼了吗?”

“又哪里闯祸要我去村长那给你说好话?”莫老爷子冷哼一声。

“哪敢哪敢。”

“最好没有,我是不会替你这种人办事的,你带着东西走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什么东西这么香?”

刚才说话的功夫,林饭饭已经熟练地把螃蟹壳掰开,隐藏在壳内的香气瞬时间就盈满了整间屋子。

“莫老爷爷,您尝一口。”

蟹黄已经被林饭饭挖了出来,肥硕流油,她递到莫老爷子手里。

“我不吃,你拿走吧。”

话这么说,可他却是眼巴巴地盯着。

再三别扭以后,莫老爷子终于吃了一口。

这一口蟹黄下肚,惊为天人。

林饭饭看着莫老爷子,心里的滋味像是打翻了醋瓶般酸涩。

这书里,真正照顾帮助过女配的,也就是村里的莫老爷子了,老爷子年纪大了,心却愈发的慈善,当时的林饭饭从牢里改造出来以后,在冬天差点饿死。

老人家给了块馒头,还写了封信送到镇上,替林饭饭在镇上安排妥当。老爷子过去是红军,不少旧交情虽然不常联系,但必要时候一封信足矣。

尽管她不是真正书中的女配林饭饭,但她还是对眼前这位白发老爷爷从心底里产生了好感。

“莫老爷爷,还好吃吗?”

“恩……”

老爷子三口两口吃完了东西,对面前站姿笔挺的林饭饭竟然多了不少好感,看着也愈发顺眼。

林饭饭笑着把东西收拾了,远处就听见一群脚步声踢踢踏踏地过来。

“莫老爷子,莫老爷子。”

尖锐的嗓音在门外叫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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