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喜说话的时候,长孙兰始终半垂着头,似乎娇羞不胜,容悦却凭着过人的五感,发现她在偷偷打量自己、研究自己。
研究什么呢?容悦陷入了短暂的懵懂。
等等,严公?她认识的人里面,正好有位严公,而且恰巧就在庆都。
世上姓严的公很多,但容悦已经可以肯定,此严公就是彼严公。
难怪长孙兰这般作态!
心潮暗涌,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向长孙兰道喜,同时表示,长孙兰虽然投身到雍王麾下,终究是长孙府的嫡小姐,她的终身大事,只怕还得由家中长辈定夺。
长孙兰却说,她从长孙府出走的那天起,就已经不当自己是长孙府的什么小姐,她只是王爷的人,凡事有王爷和王妃为她作主就好。
从她看似羞涩实则暗藏机锋的眼神中,找不到属于新嫁娘的憧憬和喜悦。
容悦的心沉了下去。
她辜负了严谨,不管有意或被迫,她都亏欠了这个人,她由衷地希望严谨能够得到幸福。
凭心而论,严谨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,既不乏商人的精明,又有贵公的气度。更难得的是,他不好色,后院也比较干净。
长孙兰真嫁给他的话,不失为一桩好姻缘,容悦乐得成全,这样她也可以减少一些愧疚。
可是长孙兰的眼神,让她不敢轻易应诺。
她甚至怀疑:长孙兰真想嫁给严谨吗?还是,故意把严谨引到王府来,只为了搅风搅雨?
如果长孙兰想借严谨打击她的话,那就真的想错了。
她确实把严谨当未婚夫考虑过,没有穆远横插一脚的话,她现在可能已经跟严谨成亲了。
——在当时的处境下,她是没有多少选择余地的。不想被伯父算计,就只能靠自己,在认识的男人中寻觅,其中,严谨最合适,正巧严谨也对她有意,于是匆匆定下婚约。可惜,很快就被穆远变成了一张废纸。
她和严谨的情份,仅只如此。无论她或严谨,都不见得多爱对方,她相信,自己对于严谨,也只是比较合适而已。
瞥见长孙兰眼角诡异的光芒,容悦坐正身姿,摆出拉家常的架势:“久雨不晴,路上很难走吧?”
“还好啦,过了江之后才有点难走,北方好多田地都干裂了。”
“南方抗涝,北方抗旱,雨下得不均匀,没办法。”
“听说丽春江溃坝了?”
“溃了两处,朝廷正商量着赈灾呢。”
“王爷这段时间肯定很忙吧?”
“是的,如果雨继续下下去,灾情会更严重。”
“天灾**是最要命的。”
“……”
又上了一遍茶水后,长孙兰总算起身告辞。
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处,春痕悄问:“姑娘,她真要嫁给严公?”
容悦回头淡笑:“真嫁也好,假嫁也罢,都随她的意,与咱们何干?”
她想清楚了,她亏欠严谨是一回事;严谨和长孙兰要怎样交往,是他们的自由。
就算长孙兰利用严谨,只要严谨自己乐意,她也不会多说什么。严谨是个有行为能力的成年男人,何须她操心。(未完待续。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,欢迎您来投推荐票、月票,您的支持,就是我最大的动力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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