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屋翻出来一袋旧棉絮,也摊在太阳底下,除除湿气驱驱虫。
在极北地宫,是不存在晒太阳一说的。衣服、被褥、药材等等,都是在暖房进行的。暖房的四面墙呈中空,伙房出来的热烟,经过管道进入暖房墙壁,环绕一圈最后从暖房的烟道出去。
如此一来,暖房一年四季温热干燥。整座地宫围着伙房修了五六所暖房,分别用于烘衣服、烘被褥、烘药材、烘菜干等等。总之在地宫,暖房取代了太阳。
这里显然就不一样了。清苓感受着朝阳的暖热,这才早上呢,就已经热的动一下就浑身冒汗了,到晌午、正午,走太阳底下能把人烤焦咯。
低头闻闻衣服,那个酸臭啊。可吊胳膊的夹板一日不取下,一日换不了衣服,顶多拿湿毛巾擦擦。
清苓没辙地皱皱鼻子,决定去完老大夫家,直接上山避暑,少出点汗吧。顺便摘些野果回来,家里不有口井么,盛竹篮里吊井水里浸着,晚上乘凉时吃上几颗,想想就凉快。
“小金,走!出发!”
提上背篓,锁上门窗,循着印象先去老大夫家。
路上遇到赶去地里出工的村民,有好奇者问她:“这不盈芳丫头吗?这是打哪儿去呀?”
清苓抬抬右胳膊,顺理成章的理由:“找张大夫复诊。”
“这个点,老张还没去卫生院。你是去他家吧?前面左拐,门前有石榴树的就是了。”
“谢谢伯伯。”
清苓点点头,礼貌地谢别对方。果然,左拐就看到一家门前两棵石榴树相映成趣。张有康的老伴陈奶奶正在院子里喂鸡。见清苓上门,笑着迎上来:“你是建军的闺女吧?快进来坐。老头子!老头子!家里来客人了!”
吼完,又对清苓说:“闺女你坐,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
“奶奶您别忙,我找张爷爷说几句话就走。”
“不忙不忙,不就倒杯水嘛。你坐着,老头子八成在后院晒他那些宝贝药材,一会儿就来。”
话音刚落,张有康从后门进来了,见是清苓,笑呵呵地说:“是你啊闺女,咋地?胳膊还在疼?”
“不疼了,您开的药灵,不到两天就不疼了。”清苓解释道,“我今个来,是有个事想找您帮忙。”她从背篓里拿出那株小山参,“这是我前些天在山里挖到的,原想藏着需要时用,可您也知道,我”囊中羞涩啊。
张有康表示了解地点点头,把清苓领进早几年看诊开方的小间,戴上老花镜,接过山参细细打量道:
“好参!年份虽说就个十年出头,但野性十足。这年头很少能挖到品相这样好的参了,深山里传出有狼的传闻后,大伙儿都不敢随便进你打算换多少?不是我吓唬你个小丫头,这东西拿去收购站,给你二十块钱顶天。”
清苓想了想说:“钱多钱少无所谓,您能换些票给我吗?”
在这里生存,除了粮食、钱,还需要各种票。
买油要油票、买盐要盐票、买豆腐要豆腐票、扯布做衣裳得有布票总之,大部分东西都得有票才能买。并且,花花绿绿、五花八门的票,似乎都集中在城镇。